不知自己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,只是听主子吩咐了,便也恭敬地应了一声,将宫门锁了,径自回了自个住的偏殿。
起初睡得倒还算安稳,可等到更深夜阑时,外头倏然有了响动。
似乎是真在半夜里下了一场暴雨,整个长亭宫里一片凌乱嘈杂之声。即便一旁长窗紧紧闭着,这声响也非要从窗缝里钻进来,扰人清梦。
盛安提前得了吩咐,加之也困得睁不开眼,便用被子蒙了头,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这一觉直睡到天蒙蒙亮方醒。
他刚睁着一双睡眼打开槅扇,便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给呛住,硬生生地清醒了过来。
“七、七殿下——”
想起之前遇刺之事,盛安以为又是李容徽出了事,着急忙慌地便往正殿里跑。
可刚走出阶下,便一眼看见了他要找的人。
李容徽一身玄色大氅,独自坐在长亭宫冰冷的青石阶上,羽睫微垂,眼下有两处淡淡的青影。
而石阶下,倒着两个黑巾蒙面的劲装之人,身下是一大片暗红的血液。在这样冰冷的天气里,这血早没了热气,甚至还结了薄薄一层霜花。
盛安脸色一白,捂住嘴,强忍住了作呕的欲望,颤声问道:“殿、殿下,这是?”
李容徽没有回答他,只待气息微微平复后,便起身上前,以匕首挑开了两人面上的黑巾。
是两张陌生,却又再平凡不过的脸。即便是有人见过,也很难留下什么印象。
他眸光并不在两人的面上停留片刻,匕首一偏,撬开了其中一人的嘴。
里面没有舌头。
盛安在宫里办事,多少还是见过一些世面的,一时连腿肚子都有些打颤:“是死士?”
宫里传闻,勋贵世家暗地里都会豢养些死士,皆是挑了无父无母的孤儿,自小割了舌头,再请师父教导武艺,灌输对主人誓死效忠的信念,一直养上十数年方成。
每一名死士,都是主子手里的刀,武艺超群,行暗杀之事少有失手的时候,可如今——
盛安看李容徽的目光愈发惊恐,可如今,却被七皇子给杀了?
七皇子以一敌二,身上还连一道伤口都没有。如此高强的武艺,当初是如何遇的刺?
盛安这个念头刚一升起,李容徽冰冷的视线便紧追而至:“都看见了?”
这句话一落下,就仿佛一把冰雪塞进了脖领子里,盛安腿肚子都开始打转:“奴,奴才什么也没看见——”
李容徽微垂了垂眼,手上的动作却不停。仿佛顷刻间便将两人身上都搜了一遍。
如他所想,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信物。
他倒也并不在意,只随手自袖袋里取出一块青铜腰牌掷在两人身上,淡声对盛安道:“昨夜里,这两人潜进殿中,是为了来抢夺这块腰牌。但不知为何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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