纷投目向上,皇后面上架不住,虚捂着脸侧过了身子。
霍孤就坐在皇帝这一侧的下首,他目光寡淡的望上去,薄唇轻启:“皇兄醉了。”
皇帝朝他看去,低低笑了笑,“朕没有。朕还……还认得九皇弟——”
他一把抢过近侍手里的酒壶,给自己斟了满满一酒盅,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。
“九、九皇弟啊!朕这杯酒!朕亲自斟的,赐给你!”皇帝扬声大笑,半阖着双眼,指着他说:“若非、九皇弟用兵如神,朕——如何能收复大漠!先帝……说的不错!九皇弟、是天生的将军!永远!是朕的、左!膀!右!臂!”
偌大的保和殿内,萦绕着皇帝的声音,每句话都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。
众人默不作声的垂首,双手都搭在膝上,身子僵直一动不动,听到某一处,甚至连呼吸都忍不住屏住。
大漠的几个使臣脸色十分难看,即便大漠签下降书同意归顺东岳,可也并非是并入东岳。
即便人人皆知,东岳已经收复大漠,不过是没有划大漠为下首的小国,是碍于大漠的颜面。
之前说的好好的,东岳帝却在这样的场合将此事宣之于口,是大大的打了大漠的颜面。
即便他们根本没有立场辩驳和发怒。
但他们心中知晓,东岳帝此言并不是针对大漠,而是针对他赐酒的霍孤。
东岳的朝臣都意会了东岳帝的意思,心里唏嘘不已。
若是东岳帝清醒着,是断断不会说出这样其心可昭的话的。
怕是一次醉酒,驱使着他把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都说了。
谁不知四年前先帝有易主东宫的举动,若先帝能多撑几个月,恐怕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根本不是现在这个皇帝。
朝臣都知道,东岳帝把这件事当成心中的刺。
若非霍孤手握兵权,抵御六国又需要他领兵,东岳帝怕早就要杀了他。
仅仅慢了那么几个月,就和皇位失之交臂。
什么叫永远的左膀右臂?
就是说他霍孤永远都得是东岳帝的臣子。
这一辈子都碰不到他座下的那个位子。
多诛心的话。
那一杯他亲自斟上的酒,何尝不是嘲讽。
沈若华凝着皇帝手中的酒盅,眼底的神色寸寸成冰。
别提前来参宴的朝臣,就连太子几人也被东岳帝的举动吓了一跳。
太子下意识的想要打圆场,还未起身,便被皇后冷眼一瞪。
他动作一滞,下意识的坐了回去。
没错,东岳帝现在喝醉了,他如此行径,就是想借机羞辱霍孤,自己若真的阻拦,怕是会惹东岳帝不悦。
殿内久久没有人说话。
霍孤面无表情的望着东岳帝手里的酒盅,须臾敛下眸,缓缓站了起来。
他步子稳健的走出案板,靴子上的祥云腾龙随着他的步伐若隐若现。
他面容镇定,丝毫没有羞恼之色,分明是一副清冷姿态,却叫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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