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户的窗帘都被拉了起来,顾钰枳抱着双膝埋头,佝偻着背,把自己缩成一团,就像婴儿还飘在羊水里时最钟爱的姿势。
右手臂裹着的绷带下隐隐刺痛,他抬起左臂环住自己,左手更用力地摁了摁伤口。
然后他把自己藏进了黑暗里,更深一点。
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,一道光斜斜地插入室内,昏暗的医务室被照亮,就像清晨时划破夜空的光。
他身子颤了颤,却更用力的藏紧了自己。
他知道是谁来了,可是他不想让她看见他这样。懦弱,无能,胆怯——她会更讨厌他吧?
不要进来,
不要找到他。
他在心里如此祈愿。
……
顾眠棉踹开了门,料想应该坐着人
的病床上此刻,居然空无一人。
床单皱巴且孤零零地瘫在病床上。
屋内安静的掉了根针都清晰可听。
窗帘也全都被拉了起来,顾眠棉回头看了眼抱作一团,满脸好奇探着脖子看的几个少年。
——她关上了门。
唯一的光线被挡住,室内又重新恢复黑暗,顾眠棉没开灯,而是径自走到病床边——这间医务室没有地方好藏人的,只有这里。
顾钰枳屏住呼吸,先是听到了门被关上的声音,黑暗重新笼罩周围,又听到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,仿佛就在身边。
头顶的床板架子仿佛坐了什么重物一般摇晃着,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。
她坐上去了?
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,顾钰枳小心翼翼地抬头,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,整团被子里都是他呼出的热气。
自从头顶上那声响后,就再也没动静了。
顾钰枳垂下眸,重新埋进了膝窝里,安静的闭上眼。
也是因此,他没有察觉自己扯下来的被子一直露了一小节在床底外侧的地板,更没有察觉原本一抬头就能顶到头顶的床板,不知何时不见了。
直到被子被什么踩住,一股似有如无的馨香透着被子传到鼻尖。
他的心提到嗓子眼,但是他不愿意面对她。
“顾钰枳,”一道压低,宛若气音的女声在寂静的空间响起,有人蹲在他的身边,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,“你疼不疼?”
印象里好像也有过这样一天,她戳着他问“要不要睡房间?”
顾钰枳原本没哭的,原本…他只是想逃避静一静。
毕竟就算他哭塌了天,太阳也会照常升起,他总是要走出这扇门的,就算他是个废物。
可是这一秒,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抽泣。
肩膀被人环住了,他的头顶隔着被子抵着她的下巴,她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,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,
“哭吧。”
就像记忆里听过的摇篮曲。
……
黑暗里,被搬走床板和床垫,只剩下一张架子的病床中间里,两个人席地而坐。
手机屏幕幽幽地光照着少女专注的脸,顾钰枳抱着被子,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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