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了好几个时辰,补足了前些日子的睡眠时间。
谢嘉澜能感觉到神清气爽,眼睑处的乌青肉眼可见地淡化,胸口的躁意随之隐匿。
殿里的地龙烧了一夜,谢嘉澜热出一身黏腻的汗,他松了松寝衣的衣襟,迫切要濯洗身体。
思及此,谢嘉澜从榻上起来,绕过屏风去外头,结果猝不及防地瞥见伏在案上的乌游雪。
他这才记起昨夜。
她怎么还在这?
谢嘉澜定睛看乌游雪,只见一张如玉侧脸,眼圈还卧着过夜的浅红,半截玉颈若隐若现,红唇嘟起,瞧着可怜又勾人。
他莫名生出一种想在这张脸上描摹的冲动,心思甫出苗头,遂被他掐灭。
谢嘉澜嫌恶地移开眼,蓦然想到昨日自己竟毫无防备在这个女人的哭声下睡了,他脸色忽地不太好看。
他没料到,她的哭声竟还有奇效,能让他睡过去。
最初他叫她过来,只是受不了耳畔时不时钻进来的哭声。
谢嘉澜眸色微深,他淡淡的眸光掠过乌游雪显露出的半截脆弱的脖颈。
心想,只需轻轻一折,脖颈就会应声断裂,宛若一声干脆“咔嚓”,就被折断的枝丫。
顷刻,谢嘉澜冷声道:“常春。”
俄顷,常春披着拂尘出现在殿中,他低头窥眼乌游雪,压声道:“皇上,可是要梳洗?”
“她为何还在此?昨夜你没把她带走?”
谢嘉澜的质问登时让常春后颈一凉,昨夜情况特殊,常春岂敢贸然进去?他不进来,还不是顾念谢嘉澜,且宫殿中一派祥和,未曾发出什么哐当响声,常春便没入殿。
当然,这心思万万不可宣之,常春稍作琢磨,回答:“皇上,奴才是”
后面的话戛然而止,被醒过来的乌游雪截断。
适才常春进来时,乌游雪就渐渐清醒,她睡得姿势不好,易醒。
当意识渐渐回笼时,单臂及双腿就钻进来麻意,只冲乌游雪的天灵盖。
乌游雪即刻睁开眼,直入眼帘的便是着寝衣的谢嘉澜。
身量极高,挺拔如松,她不经意抬眼,不巧与谢嘉澜的余光相触,紧接着谢嘉澜微微偏过头,看向乌游雪。
四目相对,眼神相交间,好似有什么难以捕捉的东西飞快划过。
随后乌游雪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。
旁边的常春正开着口时,乌游雪如受刺激般站起来,由于动作幅度又急又大,她的身姿尚且带些晃动,好像站不稳,瞧着似要摔倒一般。
与动作相应的是乌游雪下意识的一声“陛下”。
腔调透着慌。
乌游雪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东宫宿了一夜,思及此,乌游雪懊恼,昨日简直昏了头,想到什么,乌游雪手足无处安放。
她佯装镇定:“还请陛下恕罪,我昨夜太累了,不小心就睡在这里了,我并非有意。”
“陛下恕罪。”乌游雪垂首行礼。
本来谢嘉澜欲意发作一番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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