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哭了么?我心尚会冰凉似水,更何况是她。
马车在沉寂许久后,缓慢启动,就像是人的叹息,沉重而漫长。
翌日清晨,我尽量忽视灵犀的沉痛,和杜战脸上的红肿。
看来灵犀用尽了浑身的气力,杜战也是一丝没有躲让,不然以灵犀的瘦弱怎么可能伤他如此之重。
是心底的愧疚么,昨日我不能看见他的神情,也许在灵犀掌掴那刹,他也是希望她这么做的。
如此一来气氛更加诡异,接下来的五日二人竟一言未发,无论是彼此,还是对我。
正因为如此,我却更加小心提防,少了灵犀牵扯他的心神,也许他下手会更加痛快些,夜里我几乎不睡,白日寻个间隙再做小憩。
夜里当我不睡时,我也能感觉到灵犀的辗转,情愈切,伤的愈深,我该以灵犀为鉴么?
急驰五日,终见巍峨的长安城,那日离去时为萧清漪撒落的清蒙细雨已经不见,而如今我以代国王后的身份,以我从未想过的方式重新踏入天阙。
车随人流慢慢进入城门,心却开始慢慢升起怯意。
当时只顾焦急,却根本忘记了最最重要的,凭什么认为太皇太后就会把锦墨交给我?她不会给。
满腔的热情,在此刻消散得一干二净。
错了,全错了。
我有些慌张,原本打定的主意似乎有些动摇,宫门在望,我何去何从。
杜战停住了马车,掀开帘子,回避着灵犀的目光。
红墙金瓦,熟悉而又陌生。不管如何,还是回来了。
低头顺着灵犀准备的小凳走下马车,目及之处,干净平和。
两个月前,这里曾经发生过亲人之间的厮杀,逼宫,两个月后却是如此不露痕迹,也许世间的事都该如此,过去了就当不曾发生,不必劳心劳力去寻就真相,毕竟那真相极其丑陋也会让人极其难堪。
灵犀向光华门的侍卫亮出腰牌,我低头,故作不见。
杜战于远处看着我们进入的身影,我回头,直直的看向他。
虽是一身便装,仍是飒爽英姿,器宇轩昂。
莞尔一笑,深深俯身一拜。
不管为何他没有动手,却给了我一次生路,也能让我尽力去就锦墨性命,为此,他也该当这一拜。
杜战见此有些愕然,神情一变,目光也变得狐疑。
我巧笑,他还是误会了,拉过灵犀,一同走进宫门。
亥时,才入内宫,齐嬷嬷悄然带路,我第五次进入建章宫。
黑色的软罗纱幔,半舒半拢,模糊着人的视线。
床榻上斜躺着操纵大汉半世的太皇太后。
枯槁而苍白的面容,黯淡而无神的凤眸。
历尽沧桑的她,成就霸业的她,掌控宫闱的她,慈母心怀的她,已是弥留。
轻轻俯身下拜,再没以往的惶恐。
权利、地位,都是好东西,它们可以让一个卑微的小宫女变得无所畏惧,再也不怕突然而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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